幸福非必然。有人到處炫耀鼻梁上那副名牌墨鏡,有人生下來就活於黑暗世界中。然而,看不見光明,不代表前途暗淡,內地盲人鋼琴家來佳俊和竇文慧,就是最佳模版,他們獲「郎朗國際音樂基金」援助,讓音樂才華得以充分發揮,彼此通過一雙柔軟靈巧的手,彈出光明美麗的世界。兩人最近來港表演,為《郎朗2010慈善音樂會》掀起序幕,且看他們的不一樣奮鬥經歷!
在鋼琴旁邊拍照後,來佳俊主動伸出那隻十四歲的小手握緊筆者,然後走回咖啡室去。前面有梯級,慢慢走。「嗯!」他似乎很習慣人家的提醒。出生於杭州的佳俊,在媽媽肚子裏待了僅六個多月便出生了,但小生命只得一點一三公斤,要躺在氧氣箱才能保命,但卻因氧氣中毒而令雙目
失明,命中注定要一輩子活在黑暗的陰霾之中。
然而,就是音樂讓他昂然站起來。為甚麼對彈琴有興趣?「這個我也不知道!」佳俊搔搔頭,跟其他詞彙匱乏、說不出道理來的少年,一樣可愛。若追溯跟鋼琴結緣的起點,原來佳俊的爸爸在他三歲的時候,買了一部小型玩具電子琴給他,他立即被琴鍵發出的「叮叮噹噹」響聲吸引住,及後經過反覆摸索,竟記熟了音調和位置,就連在電視上聽過的配樂,以及《世上只有媽媽好》等兒歌,他都能照辦煮碗的彈出來,叫父母嘖嘖稱奇。「流行歌比較少聽,只欣賞古典音樂,而且是老古典的。」已成「小大師」的佳俊,說話一副老派,好不威風。
看不見者比雙目健全者,學鋼琴時應該更艱難,但佳俊對此卻不以為然,充滿自信地說:「沒甚麼困難,反正我就是這樣的人!」就是那種不易放棄、視難關為挑戰的人嗎?說到底,碰見喜歡的事情,即使考驗有多艱巨,也會咬緊牙關努力衝破。當年爸爸早就看出佳俊的天分,但卻無力負擔買琴的錢,惟有盡量帶他到朋友家玩琴、到「少年宮」旁聽、在琴行用來展銷的鋼琴練習。後來「少年宮」的老師見他勤奮有嘉,決定免費教他彈奏技巧,而琴行老闆也主動送出一部全新鋼琴。佳俊不負眾望,年僅九歲考獲十級鋼琴,還被選為杭州市「十佳陽光少年」。
今年二十三歲的竇文慧,是另一位獲「郎朗國際音樂基金」資助的盲人鋼琴家。「小時候家裏條件不好,沒甚麼特別大的興趣,後來媽媽買了一部鋼琴給我,便日以繼夜的練習起來。我也很愛流行歌曲,甚麼都聽!」兩歲因治療青光眼手術失敗,導致徹底失明的文慧,沒有因而自暴自棄,現在不僅彈得一手好鋼琴,更是哈爾濱史無前例入讀正常高中、參加高考的盲人學生,更以四百一十一分的狀元級成績,考入哈爾濱師範大學鍵盤系鋼琴專業,可望朝自己的目標邁進。「快樂也好,不快樂也好,亦能通過鋼琴去自我表達。」可有想像沒有音樂的世界嗎?「應該是很可怕吧,人生不可能沒有音樂!」
成功非僥倖,文慧能夠敞開燦爛鋼琴路,竇媽媽可說居功至偉。在文慧幼年時,她一邊碰釘,一邊到處下跪哀求鋼琴老師授教,終令哈爾濱師大的吳岩教授首肯,教當年僅八歲的文慧彈琴。此外,由於內地沒有盲人專用的盲譜,不諳樂理的竇媽媽竟先去學看譜,再每天為女兒讀樂譜,母愛的偉大叫人敬佩。在竇媽媽眼中,文慧是一個性格樂觀、追求完美的人。「她特別自信,甚麼困難也不怕。」無論怎樣也好,愛女也是自己發光發亮的耀目明珠。
2010年3月15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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